舊的一年又過去了。
對於我個人而言,這一年的主題是“荒原”。好比一個人一開始悶居一室之內,在獲得自由後就自然跑出屋子;但在一番逃出生天的欣喜之後,他就不得不再次落入命運的掌控,因為房子外面是荒原,是生存。
荒原的本質,先是從課堂中被發現的:熟悉的具體的事物一步一步隨著教學週的推進而離我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全新的入口,一個是名詞的堆疊,一個是邏輯的鏈條。看上去,前者紛繁駁雜,後者舒暢齊一,但其實不過是一體兩面罷了,溝通二者的東西是一些至少能在一段時間內維持穩定的但卻不能被輕易發現的規律。規律,這個詞在以前是多麼的寶貴啊,可是當世界只剩下規律的時候,卻又變得無比單調了。人大概是很難取得完全的自由的,像現在,受到的來自別人的約束少了,客觀的約束就浮現出水面。荒原上可以自由馳騁,但卻早已限定好了每一步的代價。譬如說吧,你有信仰之躍的自由,卻受到了其後非殘即死的約束。台灣YOOZ 電子煙官網 電子煙危害 電子煙油 yooz zero 電子煙成分 電子菸
例子太極端了,說點日常生活中常常遇見的吧。早上起床,一天無課,便考慮起今天的安排了。但一開始思考,心就會飛到遠超一天的維度:我今天寫作業,之後每天都寫一個小時,這一個學期能刷掉一本《xx》;我今天外出隨便逛一逛,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晃蕩,這樣的經歷會在以後不斷重現;我今天去打球,多鍛煉身體,說不定明年什麼比賽上就能力挽狂瀾;我今天休息一下,玩玩遊戲看看電影,明天精力充沛又可以……看上去選擇如此之多,但與其配套的是其代價之多樣:可能要忍受什麼痛苦,要抵禦什麼誘惑,要經受什麼打擊。可遺憾的是我對大多數東西一無所知,能做的只是先主動地選擇一種生活模式,然後被動地等待著它的代價出現在面前。荒原之所以為荒原,就是因為這個過程的單調。
過去的一年是接觸荒原的第一年,我一直在逃避這種單調。逃避的方式有兩種,一是縮回原來的屋子裡,一是不斷地探索荒原,用新發現的驚奇取代單調。前者如同一個在一個貯滿水的氣球上戳洞,讓記憶源源不斷流淌出來舒緩情緒;而由於前面提到的原因,後者的行動往往同樣因無法承受太大的代價而淺嚐輒止。但即使如此,這樣的探索依然讓我有所收穫,更進一步地,“遙遠”一詞在心中已經不再含混而有了層次。可是,當四周都慢慢摸清楚之後才發現一個最根本的問題沒有解決:我呢?我的位置在哪裡呢?
大部分時候,我無法像研究周圍一樣研究自己,所能想到的辦法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外部再加以觀察。有的人或許能夠十分清楚而精巧地從身邊人的生活和反應中準確看出自己的狀態,就如同照了一面名叫社會的鏡子。我不太擅長這種做法,我對此的辯解是用了這面鏡子,就意味著要採取它的那一套標準,我清楚大部分時候我是社會中平凡的一分子,但我在某些方面卻不願放棄事實上暫時被擱置的權利——我既不倚重這種反饋快捷的方式,那麼所能想到的替代方法可能就只有從過去的痕跡中發現自己了。而這些痕跡中,最“有用”的可能就是寫過的文章了。我想所有人都對此深有同感,因而也不必舉出某些例子來佐證了。
這一年接觸最多的是教科書,這相當於是從私人性質的寫作進化到服務大眾的公共性質的寫作了;寫作一開始誕生是為了公用還是私用,可能是一個雞生蛋的無解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公共性質的寫作如同房屋的磚瓦藏匿在我們腦海裡,躲藏在一些和寫作者本人的息息相關的東西背後。
為什麼而寫作呢?
太史公在《報任安書》裡寫:“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
喬治·奧威爾認為,所有作家都會有他的政治立場,如果他堅持藝術應該獨立於政治,那麼這就是他的政治立場。
羅蘭·巴特說:“我寫作是為了被愛;被某個人、某個遙遠的人所愛。”這句話是今年在一本小書裡看到的,剛剛寫的時候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結果在百度的時候首先找到的反而是他的另一段話:“知道不是為另一人而寫,知道我將寫的東西永遠不會使我愛的人愛我,知道寫作無法彌補什麼、昇華什麼,就只是沒有你的地方……”
三段引用後,似乎寫什麼都是狗尾續貂了,但這個公眾號不出意外還是會繼續寫下去。本來懶了,煩了,但顯然最近又發現寫作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其實可以反過來說,很多語境下的“有意義”一詞,就是靠著寫作的感受所定義的。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1. 把不更新的鍋甩給公眾號名字起得太大了之後就自然想換個名字,從書中翻了一句“一夜北風吹裂屋,石樓無耳不曾聞”,換了個名字叫“不曾聞”,本來看微信規定一個自然年可以換兩次名字,以為今天可以換兩次,沒想到換名字有一天的延遲Orz...
2. Flag:經常更新,用秀米簡單做一下格式。更新內容主要是一些個人經歷,對於大部分新聞時事都不敢在不了解的情況下亂寫,除非鍵盤俠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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