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南航一位同學自殺的新聞隨著他臨別前的一封信流傳開來。在信中,他詳細描述了自己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在這個“資本橫行”的世界上的絕望心態。雖然我不贊同他的看法,更不贊同他的行為,但是我對他的真誠表示認可和同情,為他的逝去默哀。這一事件也將所謂“政治性抑鬱”的概念推上了檯面。奇力片 韓國奇力片 奇力片評價 奇力片功效 奇力片哪裡買 奇力片成分 奇力片dcard 奇力片吃法 奇力片哪里買 

 

政治性抑鬱無疑是一個十分敏感的話題。因此,我們在這裡只能較為籠統的談。

其實,政治性抑鬱這個詞一開始在小範圍流行起來的時候,指的是非常具體的東西:發生了和我政治觀點相衝突的事件,我不僅無法改變,甚至連發聲都做不到,自然就抑鬱了。換言之,這個詞可以從字面意思上解釋為“因為政治原因而抑鬱”。例如,對於看了過多負面新聞而引起的沮喪情緒,心理學上就已經有了專有的名詞:替代性創傷。但是在這起自殺的事件中,我們看到的原因並不是某一個具體的政治事件,而是長期的、潛移默化的政治氛圍的影響。這起事件的另一個突出之處在於,這位逝者和長期以來使用“政治抑鬱”概念的人群處在政治光譜上截然相反的兩端。這無疑要求我們加深對這一概念的理解,或者說,對類似現象的更深入的理解。

在我看來,從中國與美國的文化出發,各自埋下了一個可能觸發政治性抑鬱的伏筆。

來自中國的伏筆出自前三十年的時代。這一時代氣勢逼人的宣傳在有意無意的掩蓋下形成了雲蒸霞蔚的磅礴氣概。一言以蔽之,這種誘因就是一種類似於“我窮我有理”或“知識越多越反動”的一個合理化了的版本:每當我在社會中處於一個較為優勢的地位的時候,我會不停的問自己:“我配嗎?”有些時候,這種捫心自我會利於提升人的德行。但是社會是複雜的,我們往往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此,如果這種自我質疑的力量過於強大,那麼人就會恰恰陷入保守主義批判理想主義的那種經典困境:奇力片 韓國奇力片 奇力片評價 奇力片功效 奇力片哪裡買 奇力片成分 奇力片dcard 奇力片吃法 奇力片哪里買 

 

這些口號和追求極中聽而極不中用。他們根本看不到抽象的空想世界與現實的經驗世界在本質上有截然不同之處。他們太盲目樂觀,以至於根本沒有想到,他們的理論需要經驗來檢驗。他們不是根據一個現實中的缺陷來找到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而是根據頭腦中的幻象來尋求現實世界中的缺陷,並提出讓現實服從於空想的實施手段。(劉軍寧,《保守主義》)

保守主義對理想主義的批判,主要聚焦於這些不切實際的看法一旦落到現實中會造成怎樣災難性的後果。但是這種批判忽視了這些看法不能落實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就只會在思考者的胸中不斷積攢,形成一種壓迫性的力量。這對於個人的後果,也可能是災難性的。面對這種情況,保守主義提出的泛泛的建議是:

文人的可貴之處本在於他們是個人價值和個人理想的守護者。的確,讓渡出擁有個人理想的權利是失職。面對高調的理想主義轉變為庸俗化了的教條主義和野蠻的專制主義的困境,他們的出路有兩條:一是修補或重建這種高調理想主義,繼續西西弗斯式的未竟的、徒勞的事業;二是徹底放棄這種高調的理想主義,把追求理想的權利還給每一位普通的公民,使公共的權力徹底退出個人自治的私人事務的領域,把理想的特權還原成理想的平等權利,讓每個公民都有機會升起自己理想的風帆,保守主義的建議是後者。(劉軍寧,《保守主義》)

但是,這種漂亮話忽視了理想和現實之間本來就存在的複雜張力。也就是說,這一種政治抑鬱雖然不應過度積攢,但似乎是應該適當存在的。或者說,我們應該允許這種理想主義的力量適當的引起我們的焦慮而不是抑鬱。當然,這本身也是一句漂亮話罷了。

如果說中國的這個伏筆是有關於理想的,那麼美國的這個伏筆則是關於實踐的。在著名的就職演說中,肯尼迪說:“不要問你的國家為你做了什麼,而要問你為你的國家做了什麼。”其實這句話還有下半句:“全世界的人民們:不要問美國能為你們做什麼,而要問我們共同能為人類的自由做什麼。”這裡的關鍵,並不是自由的意識形態,而在於對行動與意識形態之間的關係的強調。

為了說清楚這點,我們舉一個美國的反面典型:2000年美國總統大選的時候,弗羅里達州的兩黨候選人選票及其接近,而這一個州的結果又直接決定了選舉的結果。因此,落後方的民主黨戈爾要求重新計票,而微弱領先的共和黨布甚則反對。這場官司一直打到了最高法院,即著名的“布什訴戈爾”一案。據說,在佛州的某些地方,確實有一些有爭議的選票,人們推測這些選票本來是要投給戈爾的,但是因為選票填寫的不是很規範,在第一時間沒有準確統計出來。最高法院最終判決布什勝訴,重新計票沒有發生。在講述最高法故事的《九人》中,作者記敘了當時最為重要的一位大法官,也是第一位女性大法官奧康納對此事的微妙心態。在這位立場比較中立的大法官看來,那些填錯了選票的人,沒有尊重自己的民主權利,隨意敷衍的填寫了選票,那麼他們就不值得再被特殊對待。回到肯尼迪的演講,我們就可以說,這些美國人(在戈爾的代理下)要求國家為他們重新計票,自己卻沒有為國家盡到自己的公民責任。奇力片 韓國奇力片 奇力片評價 奇力片功效 奇力片哪裡買 奇力片成分 奇力片dcard 奇力片吃法 奇力片哪里買 

 

這是一種比較溫和的“與德性匹配的下場”(德匹下)。顯然,德匹下這個詞本身就有著不祥的徵兆。在現代民族國家,人民是國家的合法性來源。這乍聽起來振奮人心,從而掩蓋了另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上帝國王來充當人民的最終保護人。人民要保護自己。反過來說,如果民主只意味著人民能夠享受古時候昏君才有的不問政事、花天酒地的特權,那麼這種民主的墮落、消亡也是罪有應得。但是,作為大眾民主的一個主要途徑,在社交媒體曝光然後堆熱度等待有關部門處理這一方式有一個內在的缺陷,那就是不夠透明。對於大部分參與者來說,這和求神拜佛沒什麼兩樣:我花一點精力獻祭給上天,然後就只能“聽天由命”等待最後的結果。一旦認識到這一點,那麼被不公正對待就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更糟糕的是,你不僅被不公正對待,而且還被認為是純屬活該:誰讓你自己不爭取?如果同樣用三個字的短語來概括這種政治抑鬱,那麼就是在遭受到不公正對待的時候捫心自問:“活該嗎?”

正是這種情緒,驅使著衝動的年輕人在西雅圖築起街壘,在波特蘭和聯邦人員對抗。這些看上去過分的行為,一部分只是為了在面對這種自我詰問時問心無愧罷了。但是,和前一種情況類似的,如果無法上街,無法行動,這種力量一直只在胸口積蓄,那麼它便同樣會讓人產生抑鬱的情緒。

這兩種政治性抑鬱的不同之處在於,“我配嗎”是設置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而“活該嗎”則是自己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是否足夠。這些情緒歸根結底都來自於人類知識的有限性:我們無法清晰的劃出“主觀能動性”和“客觀事實”之間的界限,因而便只能在可能的交界地區不停地掙扎。

如果有什麼可以安慰這兩種政治性抑鬱患者的話,那就是:現代社會本身就是一個自我矛盾的複雜體系。所以,產生疑惑和焦慮很正常。我很希望那位南航的同學看過米爾斯的《社會學的想像力》,因為這樣他就能從作者在第一章對“陷阱感”的描繪中明白,自己並不孤獨。

另外一條安慰可能就是:焦慮不好,但其它選項可能更差。錦衣玉食的極端保守派和無法無天的極端激進派們都不會焦慮,他們全身心地投入他們的事業中。可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焦慮的人之所以焦慮,就是不希望世界完全落入這些人手中。

狄蘭托馬斯的詩裡寫:“不要溫和的走進那個良夜。” 野外合作社的歌裡唱:“我告訴自己,再熬一熬,枯坐比久睡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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