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我要結婚了,我要把你刪了。過去我怨過你,可現在我不怨了。祝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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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青給馬量發了這條信息後,意外發現系統紅色嘆號提示。信息發不出去,馬量比她早一步悄無聲息地結束了過去。

 

她莫名有點低落,不是因為馬量,而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正式告別,就這樣成了陌路。

 

就好像去K房唱歌,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唱出最後一個音符時,電線突然被拔掉了。雖然立刻就有人把電線插上,接下來那首歌也是自己最喜歡的,可是上一首的遺憾,還是讓人不那麼愉快。

 

在這晚的夢裡,馬量出現了。那一年她大二, 他也大二。她在廣州,他在珠海。

 

沒錯,是該死的異地戀。

 

馬量在去大學城的公車上對柳卿青一見鍾情,花了半年的時間,追到了柳卿青。

 

柳卿青在答應之前,一直都很忐忑。異地戀有多可怕,隨便一搜都是分手、劈腿,要多喪有多喪。

 

馬量也不著急,每週在廣州珠海之間奔波。半年來,只有一周是沒有如期出現的,那是柳卿青答應追求之前的前一天。

 

馬量週五下午沒課,一般下午五點多就會到宿舍外,給柳卿青打電話了。可是那天柳卿青左等右等都不見人,打電話提示關機。心裡突突直跳,她直覺是出了什麼事。

 

等到第二天中午,她才接到了馬量的電話。原來他坐的大巴出了事故,急剎車,全車就他一個人受傷,差點斷了肋骨。

 

當柳卿青趕到珠海時,她看到病床上的馬量,笑著安慰她,給她擦眼淚,跟沒事的人似的。只是偶爾牽扯到前胸的肌肉,沒忍住皺了眉。

 

她就在那天下午,成了馬量的女朋友,開始了為期2年的異地戀。

 

他們靠著一根電話線,熬過了2年異地。

毫不誇張地說,除了雙方上課、睡覺的時候,電話都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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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青做面膜,馬量就問像他這種皮粗肉厚的,一次得敷多少張才夠。柳卿青洗衣服,馬量就問襪子怎麼才能不用洗。柳卿青吃飯,馬量就問,能不能把肉留到週五,他一次過來解決掉……

 

柳卿青一度擔心就這麼聊下去,萬一有一天尬聊了怎麼辦。馬量在另一頭哈哈大笑,說試試把電話掛了,話都留到明天說。

 

柳卿青心裡捨不得,又沒有台階下,耍著小脾氣,馬量馬上安撫說,別掛啊,是我捨不得啊。我想听著你的聲音入睡。

 

靠著一條細細長長的電話線,他們彷彿互相參與了對方的生活,熟知了習慣。可虛擬的就是虛擬的,他們熬過了2年的異地,卻死在了結束異地的那一年。

 

大學畢業後,柳卿青不顧父母強烈的反對,選擇去了珠海,在一間私立幼兒園當老師。

 

他們當時都認為,異地戀都熬過了,還能有什麼難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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