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

 

  洗完頭,小工問陳夕是否有相熟的髮型師為她服務。陳夕隨意掃了一眼整間髮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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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麥的眼睛小小,梳著一個短劉海的平頭,和髮型屋其他像藝術家或憤青一般的髮型師很不一樣,揮揮手就選中了他。

 

  景麥走過來,和陳夕微笑打招呼。薄薄的嘴唇,笑起來甚是好看。他細心地把陳夕的棕色髮用食指輕盈地繞成一個個精巧的小卷,吹起,再打卷。

 

  陳夕斜著嘴角微笑,景麥一邊拿著電吹風一邊不停地看著鏡中的她,兩人開始了交談。景麥把頭靠在陳夕的耳邊,低低地說:小姐,你好有氣質,是我見過的所有美女中最有氣質的一位。他的聲音充滿磁性。

 

   陳夕淺笑......

 

  買單時,收銀小妹親切地說:小姐,您的造型好漂亮。這時,景麥一邊繼續用潤髮素撥弄著陳夕的頭髮,一邊把臉盡量湊到她的耳邊,壞壞地笑,低聲說:帶我回家,我就天天幫你做造型唄。

 

  陳夕側頭看著他,不置可否。走出玻璃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彼此眼神意味深長。在一家公司做小白領的陳夕,第一次去這家髮型屋,就這樣認識了景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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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后的凌晨兩點,陳夕的手機響了。

是景麥的聲音,依然溫柔和充滿磁性。他說,可否約你去爬山看日出?陳夕說好。

 

在將軍山山腳見到景麥,已是凌晨5點半。陳夕穿了一襲運動衣,馬尾隨意地柬起。景麥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一見面便熟絡地牽過陳夕的手,徑自向山上走去。陳夕愣了一下,想了想沒有掙脫。

 

  上下山的人並不多。在景麥帶的手電筒以及山上的路燈的照應下,使得清晨的山路有點灰暗。一路被景麥牽著手,陳夕忽然有些走神。

 

陳夕感覺這段山路走得特別漫長和舒心。到達山頂的欄杆邊,景麥很自然地把陳夕擁在懷裡,陳夕依然沒有掙脫。坐在山上看日出,紅紅的日光灑在身上,那一刻陳夕覺得心裡好寧靜。

 

靜靜地聽,有狗叫,鳥鳴,還有心跳的聲音。靜靜地聞,有花的味道,青草的味道,還有泥土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汗的味道。

 

陳夕很想問景麥,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為什麼要約我這麼早來爬山,為什麼你會牽我的手,為何你從不問我的事。但最終,她沒有張嘴。沒張嘴或許是因為自己......

 

  天已經大亮,他們坐在敞篷的纜車中下山,隨著白雲索道慢慢而下,吹著山間清新的山風,有種一覽眾山小的快感,心裡更多的是徹底的放鬆和快樂,或許是因為自己有段時間沒有散心的原因嗎?

 

陳夕側著頭開心地看著外面,景麥碰碰她的肩,她轉頭,剛好碰上了他熾熱的唇......

 

 

 

  誰撥亂了你的琴弦

 

  自從有了爬山看日出的約會後,陳夕每週都會去洗一兩次頭,指定要景麥吹髮,不特定哪一天。或許單眼皮小眼睛的男人對陳夕似乎有著天生的吸引力,又或許是因為景麥的“壞”?還是因為自己骨子裡本來的“壞”?

 

  自從認識了景麥,陳夕覺得看自己的IT小男友越來越不順眼了。IT小男友的為人、處事,都像他寫的IT程序一樣,一板一眼,規律運行,枯燥無味......

 

雖然IT小男友十分寵她,而且正努力攢錢結婚,雙方家長對彼此也十分滿意,正謀籌著兩人何時把婚事給辦了。

 

陳夕和IT小男友戀愛5年,他總有一種類似雞肋的感覺。

 

  做了29年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子,人生的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景麥的出現就像一個不和諧的音符,撥亂了陳夕流暢平緩的琴弦。

 

  一個月後,景麥再次約陳夕半夜出來,這次是去城郊的農村,惡作劇地摘村民的地瓜。闕夕裝了一兜地瓜時,凶狠的大狗不知從哪衝了出來,陳夕懷裡的地瓜撒了一地,陳夕又驚又怕。景麥拉著闕夕沒命地跑,陳夕感覺驚險而刺激.....或許這才是人生吧?

 

  坐在景麥的摩托車後座,陳夕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她觸到他堅實的胸肌。他向她說起他久遠的童年,一個邊遠的山村里,就是這麼長大的......多麼令人回味的童年。

 

  那晚之後,上班的時候陳夕很容易走神,她有時候忽然很想念有著薄薄嘴唇的景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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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無名指

 

  有一晚,景麥抱著闕夕在沙發里看電視時,被一個生硬的東西磕得生疼。景麥掀開靠墊,發現一顆鑽戒。他不語。

 

陳夕捋了捋頭髮說:是那個誰今天給我的求婚戒指,你說怎麼辦。那個誰,景麥當然明白指的是陳夕的IT小男友。

 

  景麥嘴角帶著笑,他抓過陳夕的右手,把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說,那你就戴上唄。

 

  陳夕不作聲,心有點疼。恍惚中,她問他,我們這樣算什麼,你愛我不?景麥說愛,很愛。陳夕再問他,你愛我不?景麥雙手緊緊包著她的雙手,十指用力地扣在一起,他一邊低吼呼吸急促的一邊說,你說呢?陳夕一下子就融化了......

 

  彷彿所有幸福都能被預期

 

  半個月後,景麥留言給陳夕,說他要處理一些事情,先離開一段日子.....了了幾個字,然後景麥消失了。陳夕甚至沒有來得及通知景麥,她已經把IT小男友的小鑽戒退回去,並且一刀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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